第48章

是在那暗巷口，他见到朔月用袍袖捂住伤口，生怕被人见到似的。也是在更久的从前，他在冷雨中遇见那漂亮有若仙灵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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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身边无人，又病痛难忍，那少年不知自何处来，以银簪割破手腕，滚烫的血洗净了自己的寒冷和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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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本是难以入眠才来到这鬼市上闲游，能碰到朔月，实在是意外之喜。谢从澜微微笑了一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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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少了些什么，谢昀平躺在床榻上，在浅薄如浪花的倦意中无端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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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传来消息，匈奴最近似乎不太安分，频频骚扰边境，加开的科考也要提上日程了，还要提防山东河南的春旱，御史上了折子弹劾江浙巡抚贪墨黄金千两，只是那林巡抚来自太后母家，恐怕寻常人动他不得，得派个厉害角色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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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照旧捋了一遍千般政务，忽而后知后觉，今夜似乎有些过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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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拢着被子乖乖睡在他旁边，更没有听到那一句熟悉的“陛下，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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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用了一会儿功夫才想起来，朔月跟着严文卿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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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望窗外夜色，夜已然很深很深了，朔月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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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是不希望朔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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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人比谢昀更知道深宫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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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中的人，每一个都戴着肃然沉默的面具，闷不做声地清扫、服侍、走路，像是工整而死寂的泥塑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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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吃人的宫廷，离开这孤独死寂的囚笼，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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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少有这样为旁人精打细算的时候，却不料朔月丝毫不领情——大抵也是料想到的，毕竟从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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