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霜中滚了一圈，浑身上下闪烁着亮晶晶的新奇光芒，刺得谢昀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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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书带我去了许多地方，我如今才知道陛下一片苦心，外头确实比宫中有趣的多，陛下在宫中善自珍重，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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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是在说：你往后一个人在宫里待着罢，我要潇潇洒洒浪迹天涯，我们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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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气恼拂袖，砸了一地糖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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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子落地，谢昀恼然睁开眼睛——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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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的烛火透过层层幔帐落进来。谢昀平复了一下呼吸，知道自己是再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看看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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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惹人厌烦的梦境，他自有一套说辞——便是养只伶俐些的小猫小狗，乍然要将它们送走也会心存不舍，何况朔月比小猫小狗聪明体贴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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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常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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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重重叠叠的幔帐，却突兀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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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熟悉的位置，躺了一个熟悉的人。少年仍旧是白日里的打扮，也未曾盖被子，衣裳也脏兮兮，就那么孤零零蜷缩在地板上，小猫一样安静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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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案上多了一个大大的油纸袋，想来是在外头买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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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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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兀地想起朔月那句清凌凌的“我喜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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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蠢到以为那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但——若是那句喜欢，有那么一两分，不是出于契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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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或许……他是真的出于本心，出于未被扭曲教导和契约谎言污染的本心，仅仅出于对自己的“喜欢”而执着于留在自己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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