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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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条街上的花灯尽数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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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桌上酒菜俱全,谢从澜朝他举了举酒杯,恰如去年除夕夜宴二人遥遥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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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开口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同意我坐上皇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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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微愣,谢从澜自问自答,那笑意不达眼底:“因为我很大可能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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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活不久,所以两方势力都可以放心。即使他什么时候死去,也不会引发无端猜疑——一个出生便被下了死亡宣判的人,一个常年服药身体孱弱的人,死去不是很正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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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在朔月的沉默中,谢从澜叹道,“世道不易。还是恭喜我们,又活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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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朔月举杯,他顿了顿,笑着抹去了“我们”这两个字:“还是只恭喜我吧,毕竟你未来还有无穷无尽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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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谢昀会死去,他也会死去,甚至权倾朝野的林遐也无法摆脱衰老的诅咒,今朝繁花似锦烈火烹油,最后都会成为旧时王谢堂前燕的笑谈。但朔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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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都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回头的时候,他永远独自站在岸上,看着粼粼波光年复一年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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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澜自斟自饮,好像有些醉了。只是酒水没办法让朔月沉醉,他便坐到窗边,去看满街璀璨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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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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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直到灯花和人海里陡然闯进一个熟悉的身影。……谢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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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身一人站在酒楼门口的小摊前,手中提着一盏看不清模样的灯。他微微转身,似乎在和摊主讲话,而后又从摊主手里接过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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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朔月看清了,是只龙头模样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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