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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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亲手断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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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会怨恨我吗？他在怨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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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怨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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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刚刚消弭，滔天的巨浪慢慢退回无垠的海，只留下平坦而空白的沙滩。贝壳和石头全都被海浪卷走，沙滩像一张苍白的没有五官更没有表情的脸，空洞沉默地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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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嘴巴一张一合，对着他冷酷地宣判：“你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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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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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张了张嘴，试了许多次，却无法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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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谢昀没给这段沉默太长时间。他站在门口，很淡地扫了朔月一眼，好像在看陌生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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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曾刻意躲避什么，却是朔月木木地望向他一瞬，旋即逃也似地避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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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温暖，床铺柔软，床头的灯笼透出微弱的亮光，驱散了寒冷的风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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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往床边走来，伸出的手却不是朝着朔月，而是拿走了床头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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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之际，衣袖却被人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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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经过一点理智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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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教过他什么是世俗的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爱着谢昀，但亲近谢昀，触碰谢昀，似乎同那柄得到皇帝授意而刺向谢昀的短刃一样，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消磨的本能。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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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将要死去时他想见谢昀一面，真正见到谢昀时他却不满足于此。一时他忘了自己曾经刺出的一刀，只想像从前那样拉住谢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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