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好像是他们对人生最低,也是最高要求。只要能够活着,有一处去处,那么一切的痛苦、委屈,甚至是怨气,都是可以忍受的了。
至于,为人的尊严,快乐等等其他可能更为复杂的精神追求,那不重要,别追求,追求了,就是你自寻烦恼。
大伯母受了不少气,简妈了解老爷子的脾气,陪着一起数落老爷子的不好。不过抱怨归抱怨,要是谁家提出来要接老爷子过去一道居住,只暂住几天还好说,要是长留,大伯一家上上下下却没有一个肯的。
要是老爷子去了别人家,他们怎么担一个“孝子贤孙”的名头?因此谁要是提出来,大伯和大伯母总免不了背后犯了疑心病,怀疑提出来的那个人怕不是有什么企图。
简爸不是没有提过,要是大伯家照顾老人太辛苦,他也可以帮哥哥分担一二。但不说大伯,就连二伯听说,也赶紧传了几句话过来,说没有长兄,还有他这个二哥,总不至于要简爸一个排行最小的承担这些责任——虽然简妈总嫌弃简爸没心眼,但简爸哪儿能没察觉大伯二伯的心思?脾气一上来,这些他自认是贴心的话便再也不提。
于是简安爷爷长久以来,多数时间还是居住在简安大伯家里。一家人纵有再多怨气委屈,也不肯明着发泄出来,只肯藏在肚子里。于是这一家子明面上还是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是怨气横生。在这个家庭里,人人都困在了一张网里。
可是,谁是织网的蜘蛛呢?可能人人都是蜘蛛,吐着粘丝,编出一张密密的网,于是人人都粘在那张网上了,也成为了捕猎的猎物,互相啃食着猎物的五脏六腑,但他们还是留下了猎物的壳,想尽办法,延续着猎物的寿命,他们得让猎物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因为,他们还得继续吃呀。
简安爷爷年过九十,高寿,走的时候也算喜丧,在大伯家停灵叁天。那叁天里,大伯家一有时间,便在老爷子灵前大声哭泣,大伯一个中年壮汉,哭得死去活来,大伯母也哭晕了几次。一众孝子贤孙也挤在一起,个个扯开嗓子,像是参加什么哭丧比赛似的,声量一个比一个大,吵得简安简直要怀疑,他们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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