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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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手掌如愿落在了那人的脑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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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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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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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间，火把熄灭，梦境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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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在温暖的床上睁开眼，愣了许久，才缓缓地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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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温热且细腻的触感还依稀停留在她的指尖，而现世里，阳光已经透过窗纸，隐隐约约透了一片光晕在她的被褥之上，房间里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她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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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微微一怔，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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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侯夫人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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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盯了颜鸢好久，她轻道：“你……长大了……也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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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对着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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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知道，她自己看起来才更像是全神戒备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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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间觉着心上酸溜溜的，那是这些年都没有直面过的愧疚。当年她刚刚得知自己并非母亲亲生，也没有多想就离开了家里，全然没有考虑过她的心情，而如今时隔四年，再见面时没想到已经生分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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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这些年来要说愧疚，也只有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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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光着脚下了床，走到她的身前跪附下身，埋下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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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侯夫人的眼睫颤了颤，瞬间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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