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细微的爆裂声。
朱棣的护甲在碗沿划出尖啸。
他记得那个被鹿血染红的黄昏,大哥朱标抱着幼鹿哭求太医时,自己正把沾血的匕首藏在背后——刀刃映出父亲赞许的目光,也映出母后瞬间苍白的脸。
惊雷劈开云层时,檐角的铁马叮当作响。
马皇后垂眸收拾碎瓷的动作突然停顿,翟衣上的金雀随着她哼唱的淮西小调微微颤动:"二月麦苗青呦...将军卸甲归..."翡翠护甲拂过冰碗的刹那,朱棣腕间的禁锢突然松了三分。
老皇帝从怀里摸出的饴糖早已龟裂,褐色的糖浆裹着几根花白鬃毛。
建元初年御膳房特制的龙凤模子还清晰可辨——那时朱棣刚学会骑马,总爱把父皇赏的糖块藏在箭囊里,结果害得徐达的战马在阵前发狂。
"陈友谅的弩箭离咱眉心三寸时..."朱元璋突然将糖块按在朱棣掌心,箭茧刮得人发疼,"你抱着火铳说要轰碎他的帅旗,标儿却挡在咱身前念《孝经》。"冰碗里的漩涡渐渐平息,倒映着皇帝眼角浑浊的泪光。
雨珠顺着蟠龙柱的金漆滚落,在波斯进贡的羊毛地衣上洇出暗纹。
朱棣忽然闻到糖块里残存的松烟气息,那是洪武八年马皇后亲自教他们兄弟熬糖时,坤宁宫小厨房特有的味道。
如今糖霜里渗着的,却是北伐时沾染的漠北沙尘。
马皇后的护甲轻叩冰碗,碗中倒映的星象图突然偏移半寸。
三年前姚广孝观天象时说"荧惑守心",此刻破军星位正好被糖块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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