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滴水突然滞涩。
朱标的护甲刮过玉佩背面细微的铭文,借着摇曳的烛光辨认出"洪武七年"的字样。
这是当年父皇命工部为诸王铸造的兵符信物,本该随秦晋二王葬入孝陵的东西,怎会出现在东宫书案?
暖阁外传来值夜太监踩雪的吱呀声。
允炆在睡梦中突然剧烈颤抖,玉佩磕在青玉笔山上发出清越鸣响。
朱标猛地缩回手,广袖带翻的灯盏在毡毯上滚出半圈,照出少年颈后未消的淤青——那是三日前在文华殿被御史台老臣用象牙笏砸出的伤痕。
"儿臣不敢妄言矿税..."允炆的梦呓混着哽咽,"但金溪县三百农户..."未竟的话语被寒风撕碎在齿间,几片雪花顺着窗棂缝隙钻进暖阁,落在砚台凝结的朱砂冰花上。
朱标解下狐裘大氅的动作忽地凝滞。
他望着儿子单薄的中衣下凸起的肩胛骨,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跪在春和殿前为蓝玉求情。
那日父皇掷下的龙泉剑斩断蟠龙柱,飞溅的木屑在他眉骨留下永久的疤痕,就像此刻允炆腕间未愈的冻疮。
烛火突然爆开灯花。
太子妃亲手绣的松鹤纹在氅衣领口微微颤动,朱标却觉得掌心锦缎重若千钧。
案头《贞观政要》的残页被风吹得簌簌作响,露出夹层里工笔绘制的江西矿脉图——那精细程度绝非翰林院藏书能有。
寅时的梆子声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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