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器局废墟里的铁钉重叠。
子时的梆子声撞碎寂静,李善长的拐杖杵在汉白玉阶上,每声闷响都震得食盒铜锁轻颤。
宫墙阴影里似有琉璃镜的反光掠过,老臣忽然驻足,将怀中舆图往食盒底层又塞了半寸。
"李阁老要辞官?"
朱柏的声音裹着沙盘推演的簌簌声,狼毫笔尖正点在居庸关外的鞑靼王帐。
烛火将他单薄中衣映成半透明,腰间垂着的赤玉螭龙纽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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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灰簌簌落在李景隆后颈时,他正用指甲抠着图谱边角的焦痕。
这分明是军器局密档才有的火漆纹样,却沾着御书房独有的沉水香。
祠堂梁木突然发出细微爆裂声,他触电般缩手,后槽牙咬碎了半句惊呼。
"跪不端正就滚去庭院!"李善长的怒喝穿透三重门扉。
老仆举着火把经过西窗,李景隆慌忙将图谱塞进中衣,冰凉的绢帛贴着肋下伤疤,让他想起陛下赏赐金疮药时,指尖也曾这般寒意森森。
宫门铜钉映着李善长的苍老面容,食盒提手上的包浆被冷汗浸得发亮。
当值侍卫接过腰牌时,他袖中舆图突然变得重若千钧——那上面用蝇头小楷标注的淮西卫所,此刻正硌着他的尺骨。
朱柏的狼毫笔尖悬在沙盘上方三寸,辽东丘陵的陶土突然崩落一角。"阁老食盒里装的,莫不是北疆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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