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方向的晨钟突然撞碎满室寂静,惊得永嘉侯世子腰间玉佩与错金匕首相击,奏出段荒唐的曲调。
夫子枯瘦的手掌重重按在徐三郎肩头,老学究指节泛白如绷紧的弓弦:"若差毫厘,北疆屯田便会饿死万千将士。"
徐三郎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顺着脊梁滑入补丁重叠的襕衫,在腰际洇出个歪斜的"仁"字——那正是朱标昨日考校《孟子》时亲手写的范本。
日影悄然爬上《大明混一图》的漠北疆界,徐三郎的雉羽笔尖终于刺破遮答案的金箔。
永嘉侯世子突然抬脚碾碎地上的算筹,织金蟒纹靴底沾满松烟墨与血渍的混合物,恍若给香炉灰蒙的艳词添了笔诡异注脚。
朱元璋的乌皮靴无意识往前半步,老皇帝分明看见徐三郎的答案与朱标当年批注的《九章算术》刻本分毫不差。
"一百六......"徐三郎沙哑的嗓音刚冲破喉头,永嘉侯世子突然拍案大笑。
少年勋贵指尖捏着片裁成柳叶状的金箔,薄如蝉翼的金片在他唇间吹出轻佻的哨音,惊散了梁间积年的尘埃。
夫子戒尺携着风声劈来时,永嘉侯世子灵活地后仰,鎏金马镫勾住徐三郎的瘸腿板凳,粗杉木裂开的声响竟与当年国子监藏书阁坍塌的屋梁如出一辙。
铜铃残片在穿堂风里奏出变徵之音,朱元璋的龙纹箭袖突然被徐三郎染血的算草纸拂过。
老皇帝枯枝般的手指攥紧那片洇透墨与血的麻纸,恍惚看见朱标月白常服上永不消退的药渍。
奉天殿方向的云层突然裂开缝隙,金光如量田绳尺般丈量着仁心堂的每寸青砖,将寒门子弟的粗布衣与勋贵们的织金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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