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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浑浊的瞳孔映着朱柏腰间晃动的九旒玉串,突然厉喝:"取朕的鱼鳞册来!"
"父皇当心!"马皇后扶住朱元璋的瞬间,朱柏蟒袍广袖中滑落半卷星象录。
泛蓝的桑皮纸上,钦天监用朱砂勾勒的天璇星轨迹,正与朱棣袖中震颤的龟甲纹路暗合。
朱棣感觉燕山布防图在玉带扣里发烫,那些用密语标注的关隘突然在脑海中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当朱元璋布满老年斑的手伸向婴孩脖颈时,他听见居庸关的风裹着雪花扑打在脸上——就像靖难那年,道衍在北平城头抛起的铜钱落地时的声响。
剑光乍起时,连马皇后鬓边的九翟冠都晃了晃。
朱棣反手抽出朱元璋赐的龙渊剑,寒芒掠过徐妙云惨白的脸,在婴孩啼哭声中划破掌心。
血珠坠入翡翠酒盏的声响,惊得殿外值夜的锦衣卫绣春刀出鞘三寸。
"皇爷爷若疑孙儿,儿臣愿立血誓!"朱棣仰头饮尽混着鲜血的烈酒,喉间灼痛让他想起永乐七年征漠北时,饮马河结冰的河面下暗涌的漩涡。
空盏重重磕在朱元璋案前时,供案上十二旒冠冕的玉藻簌簌作响。
刘伯温的惊呼从殿外传来:"天璇移位,紫薇蒙尘!"老臣官袍上沾着罗盘碎片,仰头望着奉先殿屋脊上渐渐聚拢的赤云。
三十年前他推演出"双日凌空"的卦象时,朱元璋尚能挥剑斩断谶纬,如今却只能看着朱棣掌心血痕蜿蜒成河图洛书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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