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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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皆知张春庭是个美貌又凶残的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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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这般宣扬自己，更没有人会扒掉皇城使的衣衫验看，是以这“人尽皆知”又岂能不是有心人做出的文章？这般想着，韩时宴都要对那位表兄兼舅兄说上一句，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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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好似对他格外的不公平，这汴京城从来都不是他的家乡，不过是个虎穴狼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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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师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韩时宴给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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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着那监牢的木栅栏，苦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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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儿有韩御史的十分之一，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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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韩敬彦有治世之才，日后可为国相。可如今看来，韩御史尤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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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老夫如何不忌惮他？赵氏阖族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张春庭却是顾右年的徒弟！顾甚微十三岁便可以一当百，张春庭于我大雍皇族那便是群羊当中生出了猛虎！兔子头上盘旋着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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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绳只能束住游蛇，又如何可捆住参天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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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砍翻皇族有如切瓜，你叫老夫如何不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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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时宴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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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他那朝着他扔一个茶盏要喘三喘的舅父，再想了想那个瞧见他吓得抱住亲娘裤脚不敢探头的未来太子表弟……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懂了姜太师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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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派李畅行刺官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才是虎豹财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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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儿当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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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然没有想过，即便谋逆了，你也认为自己是忠君爱民的贤臣。始皇帝统一了度量衡，太师量人与量己，怎地还用不同的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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