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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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屋内地龙熏得火热，又是午后困倦时分，小太监隐隐有些打瞌睡，没站稳，身形晃了一下，不慎和皇帝的手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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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墨汁贱出，在奏疏上洇出一个小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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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皱眉，将笔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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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已经吓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跪下：“奴婢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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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按了按眉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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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如蒙大赦，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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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舒梵虽和他相识，但并无私底下相处的经验，犹豫了会儿才上前躬身：“奴婢卫舒梵，前来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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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的什么差事？”皇帝换过一则奏疏，手里的毛笔重新舔饱了墨汁，头也不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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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梵悄悄抬一下眼帘，见他神色平和雍容，并无愠色，想必已经不计较刚才那个小太监毛手毛脚弄脏奏疏的事情，大着胆子将整理好的物品名册呈上：“这是奴婢这几日整理出来的名册，请陛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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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接过随意翻看了会儿，将之合上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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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梵不明就里，略紧了下掌心，便听得他道：“名册清晰，出入条理分明，你做事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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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梵松一口气，忙称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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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批完奏疏便是照例的午休时刻，舒梵见四下无人，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寻人来侍奉，却见他已到屏风后更衣，只得走到内殿整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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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从帘子罅隙中透入，在青石砖地上投映出一格一格模糊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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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使人困倦，加之累了半日，李玄胤换了寝衣便上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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