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

也是去找表兄了。想来那边灯下，她与表兄低语敷药，情意缠绵，心头便像被火灼烧。他知表兄样貌才名皆不在自己之下，偏生还是她从前的意中人。他也不是傻子，怎不知她心底仍藏着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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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苦，只是拉不下这口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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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长叹一声，终是放下了倔强，自榻上起身，一把将她扯至身前，攥住她那只冰凉的小手，低声道，

“你怎每每都这般叫爷无从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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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栀垂眸，轻轻抽了抽手，却未挣开，只轻声道，“你说话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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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听她这般语气，心口一滞，眸中方才那几分锋芒，已然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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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是不信你。”他喉间发涩，“我只是…太怕了，怕你被他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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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栀心底也别扭着，她对他的感情也是复杂。往昔缠绵，情意浓时，亦沉醉于他的柔情蜜语。可他还是当初的他，是宋府高高在上的二公子。便是再喜欢她，断不比得表公子那般，肯为她弃前程。他再怜她，再宠她，可他还是会迎娶贵女。她若跟着他，终究只是个妾。日日看人脸色，处处小心周旋，挣不来一个名分，连子嗣也未必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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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若无那门第之隔，表公子那般人物，才是她心中首肯的良配。宋昱太高了，太远了，叫她仰望久了，也倦了。若将来他新欢上门，她便什么也不是。如此一想，倒不如回西厢陪着姨母，清贫虽清贫，却也安稳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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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闭了眼，心底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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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却仍执着地握着她的手，那双略带凉意的手紧紧握着她，微微颤着。他是在怕，怕她真走了，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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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他声音发哑，“你到底，还想不想跟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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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栀缓缓睁开眼，幽幽道，“奴婢本无过日子的福命，爷是金尊玉贵的人，奴婢哪敢肖想与爷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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