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许青山的话才越发多起来,不过话里话外虽然还爱逗趣,但却少了当年的那股张狂和骄纵,多了份踏实。
“嗯,我可以帮忙遛。”
等了半天时机才再插句嘴的许学军眼观鼻鼻观心。
可这句话却是让一直不敢抬头看父母的许青山抬头看向了这突然软下来的父亲。
这一看,让许青山觉着有些恍惚。
许父两鬓斑白,脖颈前探,穿一身发黄的白毛衣,领口有个扯线缺口,看起来已是个佝偻小老头。
没有十年前和自己拍桌吵架的意气风发,那时候他还酷爱厅局级打扮。
又忍着难过看向一直哄着自己附和自己的老娘。
她脸上的斑点皱纹多得和当年的外婆相差无几,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身上还穿着自己九年前兜里有钱后给她买的小两百块的绒衣,洗得再干净也洗不掉常穿出来的磨损。
那些以前喜欢戴的金银珠宝,此时也都不见了踪影,倒是一眼就能看见那如老树虬根般肿胀得关节变形的操劳手。
八年,父母像是老了十八岁。明明都才五十来岁,甚至都还没到退休年龄,却老得像他们上一辈人。
许青山还是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个畜牲。
人可以不当人,也可以不把别人当人,但不能不把爱护自己的至亲挚友不当人。
牢狱让其悔悟半生,却在岁月痕迹前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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