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般的凶狠与算计。
这绝不是一个专门服侍人的小太监、一个底层奴该有的眼神!
他们从葬龙岭那座血肉磨盘中侥幸爬出,带着一身未能洗净的硝烟与血腥气,马不停蹄地逃回这座权力的漩涡中心。
此刻,正战战兢兢地向那隐于楼阁深处、足以只手遮天的人物禀报。
跪拜的方向,并非空无一人。
数名身着缉事厂官袍,气息沉凝如铁的太监,如同冰冷的塑像般分立两侧,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跪地的两人。
在他们身后,一挂由硕大珍珠串成的珠帘低垂,在微风中发出细碎而清脆的碰撞声。
帘后,是延伸出去的阔朗露台。
透过垂落帘幕,隐约可见帘后露台上,一个挺拔孤峭的背影。
那人端坐于金丝楠木雕龙宝座之上,身姿如松,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雍容。
一只戴着水头极足翡翠指套的手,正优雅地端起一盏薄胎玉瓷茶杯,动作舒缓,斯条慢理地啜饮着。
珠帘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曹贤与赵保的禀报,是石沉大海,还是惊涛暗涌?
无人知晓。
他不开口,整座楼阁便只剩下死寂。
时间在令人心焦的沉默中流逝,窗外聒噪的蝉鸣与婉转的鸟啼,此刻都成了刺耳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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