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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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起眼皮，瞥见那婢子已走远，哂笑一声。她许是料定了，这毒侵染全身的时间，不够他去给谁报信，才如此放心地提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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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抚琴，费力地起身，踉跄着走下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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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指尖开始，身上渐渐被麻意侵蚀，因此，每走一步，都要费尽力气。他心下突突跳着，勉力大口喘着气，冷风一股脑灌入口腔中，又引来几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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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宫殿花障，终是见了长安宫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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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麻意已蔓延至了大腿上，他知道，若是不快一些，不再快一些，恐怕就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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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愈发近了，他却更是提起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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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再撑一下。他如此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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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控制着不像是自己的双腿，几乎是跌着往前去。风鼓起他空荡的衣裳，衬得他像是要迎风散去。他抑制不住地咳着，血染得唇上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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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正在跟前，他蓦地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最后泛起的是懊恼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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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该那般谨慎，直接推开那婢子该多好。若是因为他报信不及，那人对她不利，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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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宫扫洒的宫婢听得宫外的动静，探出来看。宫外一人倒在地上，血漾在脸颊下，她哪里见过这场面，吓了一激灵，一时竟是跌坐在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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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口，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良久才爬起来，急匆匆往殿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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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阮玉仪正与姜怀央共用晚膳，忽听门被人撞开，外边扫洒的丫鬟腿一软，几乎是跌进来，口中混乱道，“陛、陛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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