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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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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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驹明白，裴敬川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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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平日里跟同学走得不近，能被这尊大佛记住名字的，可以称得上寥寥无几，即使有，在他嘴里也是用职位代替，譬如，班长，课代表，学习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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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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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川也不太叫他的名字，高三下学期，两人的位置是前后桌，偶尔陈驹下午犯困，迷迷糊糊地伸个懒腰，就能感觉到有人从后面，轻轻地碰一下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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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驹不扭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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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用朝后伸手，就能接过对方递来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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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蜜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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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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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川的笑意像夏天的风，呼啦啦地吹拂陈驹的心田，所有雀跃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出满树带着甜味的糖果，没有一丝的涩牙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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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这样被连名叫姓喊的时候，陈驹知道，裴敬川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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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挺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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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难过，喉咙就滞涩，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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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敬川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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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安静地脱下陈驹的鞋子，又脱掉湿透的棉袜，用自己的校服，包住陈驹冰凉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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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放进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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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那天的记忆变得很模糊，后面的事变成了泛黄的照片，非得哪天有空得闲，才能借助翻越相册，才能想起所有令人脸红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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