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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黑,是怕冷?”他有来有回地勾着问。
当时在霰雪峰内,寒气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扑在人身上,在储冰室里也是一样地冷。他是这么推断的。
“也不是,”游景瑶眼眸低低,“是怕……”
她难忍地顿了顿,用力咬着下唇,在短暂两秒内决定要不要说,最终认命地泄了力。
“怕幽闭。”
“我怕狭小阴暗的空间。更怕这个狭小阴暗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她说话的声音低到几乎要融进窗外沙沙风声,月尘卿却一字不落都听进了耳朵,眼神一瞬间收拢,电光石火间流露出堪称怜惜的神色——只不过背过身的游景瑶并没有看见。
原来她怕的是幽闭。
那时冰晶宫内,她疯了似的扎进他怀中气喘汗流,虚弱到像一碰就碎的浮沫。
那时候冰晶宫里还有他在,起码还有他在。
可是储冰室真真正正地只有她一个人,那是玄冰矿砌成的四方厚墙,即便大声喊叫,外头也不会听见分毫,对游景瑶来说几乎是为她打造的一座专属牢笼。
原来连露珠般清澈纯粹的游景瑶也有陈年旧伤,那每日笑得虎牙亮晶晶的笑脸之下,竟然埋葬着不为人知的隐痛。
月尘卿望着她蜷缩的背影,羽睫颤得厉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不会安慰人,或许是自小就未曾得到过谁的安慰,连拍背安抚的动作都是跟游景瑶学的。
游景瑶感受到背上被人安抚似的一下又一下轻拍,气咽声丝,背过身几欲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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