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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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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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奉养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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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死的只有你呢，你还能做到毫无怨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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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纤凝轻飘飘扔出这句话，韩杞一凛，手上动作也停了，是啊，他只是个小人物，无足轻重。碾死他像碾死一只蚂蚁，激不起一点儿水花。李纤凝则不一样，会有无数人为她奔走，她强大的身世背景也足以叫吉和等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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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头，伤感道：“真到了那一天，请阿姐帮我照顾母亲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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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她思虑须臾，答应下来，“虽然这件事会叫我娘不高兴，看在你对我一往情深的份上，我答应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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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勉勉强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韩杞也不和她计较，相识两年，他对她的性情还算了解，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诺千金。只要她答应下来的事，就会做到。想到母亲和妹妹日后有所依托，心里也不如何悲苦，照旧给她拢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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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和确系在为怎么处置李韩二人苦恼，准确地说是李纤凝，韩杞区区一个小衙役，不在他考虑的范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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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听清楚了，她真的如她所言是罗远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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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和一身镶金边绿袍，四十上下岁，相貌堂堂，若换上襕袍系上幞头，必是个温文尔雅的文官。他这副相貌极具欺骗性，无人知晓他相貌之下的阴狠恶毒，所见皆是一团慈眉善目。仿佛真如他自己所言，他是圣灵派来人间的使者，度化世人，救人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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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过了，这女子的确是万年县令的女儿，当朝大将军罗远的亲外甥女，据说罗远幼年失恃，由姐姐一手带大，侍姐如母，爱屋及乌，也十分疼爱这个外甥女，比之自己的亲闺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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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个六旬老者，吉和身边的智囊，景教上下尊之为明伯。吉和听见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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