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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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果然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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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唇看向树荫外的日头，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白走一趟。但院门掩着，她装作无知无觉走进去，扰了二姐姐的午睡，更讨不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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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了一眼“熙和院”的匾额，纪明德跺了两下脚，扭头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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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来，这“熙和院”三个字，还是纪明遥磨了墨捧着纸，请太太亲自给取了名字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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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姐妹四个，大姐姐和老太太住，比有多少院子都强。不过旁人也羡慕不来，那毕竟是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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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妹年纪小，分了房舍单独住还是今年开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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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她和二姐姐，既是同岁，又是同一年被抱到太太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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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纪明德喃喃道，“我请安比她早，这等小事都不必说了……从六岁上学，哪年哪月的课业我不比她好？琴棋诗书，我也多有胜过她的……她不肯学骑射，我学得和大姐姐一般好，她懒怠做针线，我是四时八节都没少过给太太老太太的孝敬。我事事比她郑重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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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脚步，低着头，似乎是在问自己，又是在问服侍的人：“为什么太太偏偏就是更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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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太太要嫁女儿回娘家，只想到纪明遥一个，从开始就没考虑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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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不配做温家的媳妇？她不配嫁给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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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也和表哥……是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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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随的奶娘丫鬟都不知如何回应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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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德鼻尖发酸，心里越发地发堵，让她不知不觉就将平日不敢宣之于口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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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她生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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