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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娅怔了怔,一时没应声。徐栖定以为她又要像往常那样模棱两可地回答“还可以”,没想半晌后许娅说,确实是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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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话便再不多言语。徐栖定看着她,想起刚才饭前去卫生间洗手时,看到摆在洗手池旁的黑色染发剂,一时间心里也堵得慌,不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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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着开口:“我上周去海岛潜水,就是方叔的老家那边。方叔以前跟我说过,那里是特别好的潜点,我昨天去看他,给他看了照片,他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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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这些干什么。”许娅打断他,面有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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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栖定愣住,望着她起身收拾碗碟筷子,径直朝厨房走去。他忙跟上,抢了一只碗到手里,“我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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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娅一言不发,由着他抢过碗去洗,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栖定,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心有歉疚,才一直这么照顾朵朵,一个劲地对我们好。可本来就是方吉然自己犯了错,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也只是罪有应得,你真的不欠我们家什么。一直这样下去,于你于我都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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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栖定摇头,他有很多话想说,想反驳,想解释,可张开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喉头干涩,多种情绪杂糅并存,齐齐在身体内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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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娅张望了眼顾自看着动画片的朵朵,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最近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开始新生活,煎熬了这么长的日子,谁不想走出阴影,只是我还有朵朵这个孩子,因此也总在无穷尽的踌躇和迟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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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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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栖定觉得嘴里像含了一口醋,生生咽下去泡得五脏六腑都发酸发皱。他知道许娅一直在记恨方吉然,恨他说着要赚大钱却令这个家陷入泥沼,恨他闯了祸丢下她和女儿相依为命。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昨日在探监时,方叔疑惑妻子已有许久没有来看过自己,拜托他去看看家里如何,是否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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