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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秋想打压大房是一回事,可若在此时对谢澜安落井下石,让其他世家钻了攻讦谢氏的空子,便等于自掘基业。
谢知秋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面上还得撑住体面,几乎咬碎了槽牙:“谢澜安,同我回府——”
谢澜安却看也未看他一眼,那双漫含冷气的眸子举目四顾,目光锁定一人,朝远处的一棵桃树下走去。
她途经之处,两旁窃语之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让路。
一些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谢澜安,这个在今日之前盛誉满身的人身上,那股不可接近的气势,并未因她换了身裙裳而消失,反而好似更强烈了。
她那份举手投足的脱尘仙气儿,分明还是男子作派,落在一身霞裙凤钗的肌骨上,宛如星火落入冰河。
火未肯熄,冰也未融,便混成一种刚柔相济的英姿神气。
一位以画痴闻名的山居雅士不禁凝目观望,但见这年轻女郎的剑眉根本未修,仍是一笔入鬓的干练。眸底清邃,直见冷寒,无意扫过的眼神,像小石潭底凉沁沁的石子。
所有人都不知谢澜安要做什么。
桃树底下,一身青衫的楚清鸢也怔忪着,直到谢澜安停在他面前。
谢澜安抬头打量他。
青涩,净秀,还有一丝掩藏得很好的不知所措——这样的楚清鸢,不同于她死前所见的那个手段狠辣的家伙,真是久违了。
她漫不经心地一瞥,楚清鸢便连心跳都停空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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