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作者：莫妮打）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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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望着面前的墙壁。石灰受了潮掉落，水泥日复一日的消磨，隐隐要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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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略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逐渐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力度越来越轻。与之相对的，刘龙富的骂声也更加难听，只是中间多了好多喘息。他似乎在以这种方式，去弥补动作上的后继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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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了，开始力不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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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让刘东感觉到了快乐，一种即将刑满释放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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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龙富终于停下，他气喘吁吁，胃里泛上来的酒精，烧得喉咙有些痛。刘东还是那个样子，面对着墙壁站着，疼痛的身体缩在一起，在阐述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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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方桌旁边坐下，举起剩下的半瓶啤酒咕噜噜往下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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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养了你这么些年，供你念书是要享福的，不是看你表演公平的。你以为自己做点奉献的事儿就能跟别人一样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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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酒瓶往地下一扔，玻璃渣子崩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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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已经形成了肌肉反应，在门口拿来扫帚，沉默地将地上的碎片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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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龙富仍在骂骂咧咧：“看你这样子就来气，跟你那个妈一个晦气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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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握紧了扫帚，头垂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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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讨打，怪你那个妈，把那个赔钱货带走了，留你一个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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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刘龙富，眼中满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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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没带你，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刘龙富却没有生气，他忽而发觉了另一种折磨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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