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骁停在她面前,像从来没分开过的夫妻似的自然而然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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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平进了手术室。孙骁谢过了一路陪同的副院长,坚持和西美一起等在家属等待区。
西美低着头绞着手,等着被孙骁问罪。
“好几个晚上没睡了,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我先眯会儿,平平好了你喊我一声。”孙骁却把身子往下溜了溜,头一歪,靠在了西美肩头。
西美肩膀一沉,直了直腰,斜睨了孙骁一眼,看见他嘴唇周围密密麻麻的花白胡茬,她抬起眼,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直到眼睛发酸,才任由泪水恣意流下。
孙骁是通宵从北京赶来的。孙平排上手术日期第二天,他就收到了消息,但实在分身无术。二月底,北京市长提交了申办2000年奥运会的申请,三月份政府表态全力支持北京申奥,不料20号这天出了件大事,《人民日报》海外版登了一首嵌字诗,剑指孙骁的直属领导要他下台平民愤,朝堂震惊。瞎子都知道所谓的民愤不过是个借口,但究竟是谁在搞事情,名单上怀疑对象能有一大串。这诗面世的时机选在了人大四次会议前,用心堪称叵测,但传抄者甚众,搞得孙骁这帮人十分被动。前几天有关部门以“工作失误”低调处理了此事,但明年春天领导就要提交sx工程的议案,明年秋天十四届大会要改选,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一口气都松不得的大事,偏偏大工程的反对者甚众,千头万绪,敌友难辨,还要腾出手来找西美母子,孙骁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
前几天西美在电视上还看见了孙骁。张保姆抱着孙平指电视机喊:“平平快看,你爸爸在电视上,这个就是你爸爸,快看,看这边,看电视,看看看!”西美也没拦着她激动,甚至松了口气,以后可以告诉平平,爸爸没能陪着你是因为工作太忙。谁能不理解呢?当年顾阿爹在苏州河上意外没了,顾东文身为长子人在云南也没回来。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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