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经垂眼盯着手里的枪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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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盯着枪口一动不动，心底除了穷途末路的荒凉之外，也突然有了某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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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天他似乎听到了对自己人生最为准确的一个评价——没错，他就像是一个晕生在别人生命轨道的黑洞一样，所有向他靠近的人最后都会被卷落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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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幸免。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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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声隐约在靠近，而艾尔玩弄着手里的枪支，开始慢吞吞地、试探性地比向自己的下颌。直到这一刻他的思路也无比清晰，安斯艾尔没有自毁也没有绝望，他只是再冷静不过地思考着如何让生者的获益最大化——如果他注定要在此时退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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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登殊来说，比起死在莫里安等人的手里，倒不如他自我了结。虽然这两者的差别并没有多大，但是那居中毫厘的差异，说不定足以给李登殊微末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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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热的枪膛抵上来的时候，艾尔眼眶发热之余有点想笑。换在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一天之内在求生和求死之间摇摆这么多次。不过这也只有自己明白，比起先前那些种种冲动和愤怒，到了现在他是真正在审视自己的死所能带来的价值。虚空中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灵魂被倒提着，于一片黑暗中放上天平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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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这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但比起那种可怕的笑意，他首先感受到了一滴自己的眼泪，擦过尚且温热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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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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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街道上传来喧嚣的人声。而脑海中滑过的是自己短暂又斑驳的人生。就像卷边的书页最终被风吹散，他的人生惶惶如许多年前，中盟军校里那片飞到半空的银杏叶，其后是树下少年仰头看来，专注而带着微末笑意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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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无声说。\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