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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马嘶如惊雷般炸响在宁静的庭院,她指尖微微一颤,几滴温热的茶水溅落在素色的裙裾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她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投向门外那片被灯火切割的夜色,隔着窗棂,似乎已与门外甲胄染尘、如同从地狱修罗场闯出的女子视线相接。
门无声地开了,裹挟着塞外寒意的身影踏了进来,带来一股铁锈与风雪的凛冽气息。
顾倾城站在门口,玄甲残破,发髻凌乱,几缕被汗水和血污黏住的发丝贴在苍白的额角,唯有脊背挺得笔直,如同她手中那杆从不离身、此刻却斜倚在门框上的沥泉枪。
“幼娘。”顾倾城的声音带着长途奔袭后的干哑,目光却越过沈幼娘,急切地扫视着暖阁的每一个角落,带着毫不掩饰的探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不在。
沈幼娘起身,莲步轻移,走到她面前。没有寒暄,没有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她抬手,带着暖阁里沾染的温香,极其自然地拂去顾倾城肩甲上的一片碎雪,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她肩胛处甲片未能完全覆盖的地方,那里,厚厚的绷带下隐隐透出血色与药味。
“你终是赶回来了。”沈幼娘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寂静的湖面,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