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抬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按在顾倾城冰凉而紧绷的肩膀上,传递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我去同他说。”
苏渊既已归来,沈幼娘又怎么能安心的只是自己嫁给苏渊。真若这么做了,她心中愧对顾倾城对苏渊的付出,以及对她的守护!
顾倾城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猛地冲向头顶!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沈幼娘,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中刚刚燃起的、因那句“苦了你了”而汹涌的情感火焰,在听到“同他说”三个字时,如同遭遇了最凛冽的寒流,瞬间熄灭,只余下一片死寂冰冷的灰烬。
说?说什么?她能说什么?难道要她亲口去剖开自己深藏多年的心事?那比在战场上袒露后背面对敌人的刀锋更让她恐惧!
沈幼娘看穿了她眼中瞬间熄灭的光和深沉的绝望,按在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道,语气斩钉截铁,彻底击碎了顾倾城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
“你顾倾城,也该有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了!”
烛火在灯罩里轻轻跳跃,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凝固成一幅无声的画卷。
沈幼娘那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顾倾城死寂的心湖,余波却久久未能平息,只留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空白。
她看着沈幼娘替她披上一件素净的暖袍,看着她转身离开厢房,那背影消失在通往主室的门帘后,每一步都踏在她紧绷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