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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累了,浑身污泥的陈寐干脆一屁股坐下,反正脏都脏了,再脏一点也没什么所谓了。
坐在泥潭边,他甚至还想再脏一点——撑开双臂一点一点向后倒去,墨绿的樟树冠和灰蒙蒙的天空颠倒了方向,这个角度看倒像是茫茫无尽的海中倏尔出现漂浮的舟,在暗流涌动的海面挣扎着驶向彼岸。
整个身子彻底躺下,背后是黏湿的土地,耳旁是雨水溅起的声音,眼前是猜不透来自何处的雨水如细针般扎入他的身体。
自己好像山林间的一棵树,亦或是一棵草,闭目在春雨的洗礼中涅槃。
意识快模糊不清时,他突然感到手臂隐隐一阵刺痛,是雨吗?还没完全回神,下一秒那刺痛感又深了深,像是要刺进他的骨头里。
“我是在做梦吗?”陈寐睁眼看着手腕处流淌着的鲜血,“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身体冰凉,脑袋昏胀,估计又发烧了。
——“我要你死!”
——“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是你害死我的哥哥,是你害死了我的哥哥。”
“好痛——”陈寐呼吸沉重,面色苍白,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眉头紧锁地低语,“好难受——”
昏迷的他一直在低声重复着,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过。
沈银抬水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用毛巾擦了几次还是不管用。
“还在发烧吗?”
“嗯。”
“刚缝的针还有渗血吗?”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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