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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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的时候太年轻，其他去世的人都是长辈，他一个晚辈的规格自然不能越过长辈。对他不好，对长辈也不好，对还活着的人就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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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没怎么做过农活，他一铲子下去，铲得太深，撬不动土，拔出来一截后才得以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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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栾入土时间还不算长，半年还差几天，埋着他的土还没有变得硬如磐石，只有最上边一层的泥层有些发硬，下面的土还是松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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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层不是很厚，也没被冷空气冰冻住，拨开上面疯长起来的杂草，江橘白很快挖了一个大土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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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开围巾丢到一边，抹掉脸上的汗水，心里逐渐产生了奇怪的疑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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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镇江家村都讲究土葬，徐栾是死在家里，不是死在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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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死在外地的人才不能将尸体直接带回，而是在当地殡仪馆烧掉，端一只盒子回来入棺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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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体力不支，撑着铁锨稍作休息，他抬了下头，目光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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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咽下一口唾沫，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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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用铁锨戳了戳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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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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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站在自己挖出来的大坑里。站在徐栾的坟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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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棺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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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冷汗和累出来的热汗同时滚了下来，他打起精神，一鼓作气继续挖了几铲子，是空的，前后也是空的，没有棺材，没有盒子，也没有尸体，只是个土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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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终于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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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空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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