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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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戈察觉到王鹤玲的嘴角不自然地抿了抿，同样对她说了一句：“谢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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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碗放进厨房洗手池，上楼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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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间很大，窗户朝西开，视野极好。长书桌就安在窗前，搁着台液晶屏的电脑，配了把一看就很贵的人体工学椅。书桌后面摆了张大床，白色床单淡粉色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挂了个淡紫色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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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戈花了点两分钟适应这淡粉色调的房间，然后拿起床上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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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人的校服没有什么特殊设计，是最普通的白底蓝条款，面料也不怎么样，一摸就知道是化纤。弋戈想到王鹤玲长长指甲上繁复的晕染图案，心说可惜，这衣服实在很没有手洗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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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玲没见过她几面，买校服时大概也是凭记忆估计她的身形，保险起见直接买了最大码的。弋戈看着衣领内侧“xl”的标签，顿了两秒，还是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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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本就偏大，这一身穿在她身上，裤子还算合适，将将到脚踝；上衣却实在太大了，肩线下滑至手臂，袖管也空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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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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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玲对她的印象大概也就停留在小孩的时候吧，那会儿她还没抽条长高，而且有婴儿肥，看起来是胖嘟嘟的肉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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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袖管往上折了两折，试图适应这件宽大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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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楼的时候，陈春杏在厨房洗碗，弋维山靠在餐椅上慢悠悠地抽一支饭后烟，王鹤玲则躺在客厅的按摩椅里，贴着面膜，细白如藕段一般的胳膊分别卡在按摩椅两边的把手里，享受着数个触角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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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戈看见宽大的开放式厨房里那个勾着背的瘦削身影，一整天积攒的情绪好像再也绷不住，就要决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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