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他看着好友：“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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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永安怔了下，摇头：“不悔，只恨力微，做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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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昌垂手执壶，给他斟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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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江南洪涝，西北蝗灾，粮食减产，今年桃花汛凶猛，误了春耕，又有之前两年大寒大热，气候不和，今岁钦天监也已给出预警，今明两年大约也不会风调雨顺，”谌永安垂眸，“前头还能靠余粮调补，而今整个大历都无以为继……我却行事不慎，不能再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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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昌抹了把脸：“是我等之过，身在农司，却未能寻到养出更好的粮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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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兄何出此言？”谌永安举了酒杯，敬他，“洛兄自入官场，不朋党，不交际，一腔心血全扑在农耕粮种，友人不会，家门不进，这些年燕赵之地皆因有你，才得一二丰足，不至于被拖垮，兄之功绩，明眼人都懂，我不慎至此，再帮不上忙，日后……便只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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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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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昌饮了这杯酒：“算了，我有几斤几两，你知道的，种地可以，斡旋做官就算了，你闭口不言，不愿自辩，我大概也能猜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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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啊……世间何时能有良才，育出好良种，哺我大历百姓，不受饥饿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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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果真气数将尽，皇子们没一个是雄主，江山要断在此处，亡，百姓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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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朝堂上算计权势，互相攻讦的阵营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稳定安平是一个王朝的基础，百姓无粮，是大乱之源，真到那时，所有权力不过是空中楼阁，早晚会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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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永安手中酒杯映着点碎月光：“我还要庆幸，能早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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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亲眼看到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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