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遍布墨迹的纸，一张一张地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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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坚不可摧的纸张是什么？是一个书生数十载寒窗的功名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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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如此强悍，是因为书生希望它完整又锋利，全心全意恳求它不要破损。恐惧之深，恳切至极，方能化为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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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便是一切魇术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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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的恐惧加上精妙的控制，这才是高明的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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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手上的铃铛声响得活泼清脆，仿佛孩童在无忧欢笑，一路跑远。他继续迈步往前走去，在那困住书生的隔间不远处，从空旷的白色里升起一堵高墙，墙上贴着一份看不到尾的长长的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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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张开五指在空中一转，手中便出现了一支毛笔，他胳膊高悬，在皇榜上第一甲下挥笔写上“孙以敬”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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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所有的纸张从地上腾空飘起，晃晃悠悠地升入空中。鞭炮与锣鼓声突然而起，鞭炮红屑飘满天地，一排面目模糊举着及第高牌的人马走过，贺喜之声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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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立着那终于从灰暗隔间中出来的书生，他已然满眼泪水，两鬓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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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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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俯身一拜，雪白的身影与梦境融为一体，在渐渐消散的梦境里他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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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辛苦，祝噩梦结束，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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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声停，旭日东升，天光大明，这个夜晚于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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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后，叶悯微与谢玉珠在城中寻了一家客栈，换了衣服梳洗干净。谢玉珠连伤口都来不及清理倒头便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买来伤药包扎好伤口后，她们终于在客栈的桌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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