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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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引着人，轻车熟路走到那条他被方翥暗算的溪流边，流水潺潺，水汽四溢。他回头看了眼裴珩，“王爷，地方到了，您先用着，要是需要搓背，记得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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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走到旁侧，寻了块空地，抱着竹竿坐着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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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站在水岸边，试探性的踏出一条腿试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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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溪流很浅，最深处也只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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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确实清澈冰凉，被水流冲刷而过的瞬间，裴珩打了个哆嗦，随后整个人啪叽拍进水里。溪流绽开一大朵水花，谢岁被砸了一脸。他默默抬手将水渍擦掉，看见水花翻腾，随后一个长条人影从水面浮了上来，撒欢似的开始脱衣服，手一拉，中衣，亵衣唰一下丢到岸边，波光粼粼内，只剩下个裤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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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默默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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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流水冲刷掉多日赶路带来的疲惫，裴珩将自己刷洗干净，身上干涸的血渍被流水带走，他坐在溪流里，将头发拆解，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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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谢岁端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流萤落在他袍袖上，幽暗的光点，照了一小片的红，沐于月光下的少年，像是停留在山野间的精怪，叫人想起一些诡谲妖异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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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此事谢岁像是无聊了，他坐的笔直，声音虚无缥缈，和着流水声幽幽淌过来，“王爷，您相信鬼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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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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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冲杀，死伤者众，杀人时您会想些什么？”谢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从清醒过来后，他身上就是干干净净的。战场中不好找水，也不知道裴珩是怎么给他擦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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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了端王，虽然此人对他是利用，但在他死前，确实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伤害，甚至还有一些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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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杀的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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