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墙壁上的全家福照片上，杨雪和程江两人拉着真正的程望海，他们三个人对着镜头快乐的笑着，而他那时还在杨雪肚子里，只是一颗未命名的种子。杨雪凝视照片，满是皱纹的脸在烛光下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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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海接过存折，盯着那仅剩的三位数，说：“妈，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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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你哥回来的时候，这个家要在。”杨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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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海戳着硬邦邦的面团，小心翼翼的问：“他们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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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突然尖叫了一声道：“当然！他们一定会回来！我一定能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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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死了。我们搬家吧，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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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一个巴掌硬生生的落到程望海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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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说你爸你哥坏话！”杨雪眼睛猩红、嘴唇颤抖的喊道，“一个字都不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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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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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喉咙发干，眼睛发酸，胸腔紧紧收缩着，像是吃掉一堆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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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抹掉脸上的泪痕，讥讽道：“你永远比不上他。你哥哥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孩子。他从来不和我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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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海胃部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他绷着脸不让发红的眼睛落下泪来，他忍了又忍，点头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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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海缓慢的走，不敢踏出声音，他钻进狭小的房间，握着手机的手不停颤抖。唯一的光源把他的身影投射在整面墙上，蚊子围着手机“嗡嗡”作响，程望海闻到一股腐败的臭味从客厅传来，家里的粮食霉变的越来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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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电，他再怎么收拾，这个家也永远干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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