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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得床都快塌了,房门才终于被人敲响:“到子时了,两位外乡人,可以进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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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望早等得不耐烦,从床上一跃而下。迈着毛爪出门时,发现那个白布衫少年不在,只有老婆子一人打着一只昏褐色的灯笼,神色有些矛盾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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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厌、痛苦、绝望……种种糟糕的负面情绪从老婆子身上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幻化成寻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黑色烟雾,萦萦袅袅地飘散入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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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是被某种不可抗力牵引着,悉数钻进乌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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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簇幽蓝色的磷火像被溅了火星子,迅速且轻微地蹿了一下,又被乌望平淡地眨眼炸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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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拒绝这些黑色烟雾的靠近,反倒顺势走得离老婆子更近了些,那些黑雾顿时被吸得更快,眨眼就彻底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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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乌望身边的老婆子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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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进庙的人从没出来过”“我这是不是又在送两个年轻人去死”“可我要是不送,花神大人还是会在镇子中加倍的挑人侍奉”这些矛盾思考而产生的愁绪蓦然远离,只余下一片久违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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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送到这里啦。”老婆子站在神庙门口,将灯笼交给扶光,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劝道,“花神是我们柳家镇的神明,实在不需要你们两个外乡人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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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是祸,都应该让柳家镇的人自己担着——这话还没说完,老婆子就眼睁睁看看那两个外乡人大步流星,一个比一个急地赶进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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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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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着红漆的庙门被扶光推开,与此同时,乌望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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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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