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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低沉地叹了口气。
他明白了师父的意思——虽然时人常称一条路走不通,还可以换一条路走,但于此‘天人之道’的修行中,一条路走不通,与这条路相邻的许多路径,大抵都是走不通了。
自身于雕塑一道无有禀赋,在画道之上,同样如此。
可师父所说‘已对自身没有禀赋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又是甚么意思?
吴道玄瞥了小心翼翼的弟子一眼,嗤地笑了一声,又道:“你与杨惠之不一样,与老夫也不一样。
正因为你一点天赋也无,老夫才要收你做弟子。
老夫偏要教一个不能感应‘天人真意’的人,踏足‘天人之道’!
世间名利、宿命暗流叫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老夫颠沛一生,亦是这‘天命’矫作!
时运来时,便能名动天下,受万人敬仰;
时运去时,便只能困顿潦倒,半边不能勉强——这一回,老夫偏要勉强!”
师父的言辞里,包含了太多他个人对命运无常、人世变幻的孤愤不平,王全却难以代入到师父的言辞里,于是便更难明白师父话中之意,那所谓‘偏要勉强’,指的便是要强行推动自身踏足‘天人之道’吗?
“为师与杨惠之比试之时,你须在旁侍候。”吴道玄平息了情绪,与王全如是说道。
王全抬起头,正看到吴道玄眼中某些坚硬如铁的事物。
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吴道玄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比试过后,你便能踏足‘天人之道’了,为师以这条烂命作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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