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春寒「四」罪与罚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你喜欢的秦观。”终是他先开口，打哑谜般地吟出这句诗。她没有听懂他的暗语，只注意到他念的是平声观。她念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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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反应连成串，眼下可以确定，他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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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硬着头皮向他道歉，然后咬紧牙关，再也不想说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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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错，为什么道歉呢？”他又开始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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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套话了！不是都知道了吗？非要再羞辱我一遍吗？”她收起双腿，缩起身子，把头靠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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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错，是我错，我的问题。没把你教养好是我的问题。”他又走到茶几边，径直举起瓶子，又下了一大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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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噙着泪，可怜兮兮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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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无动于衷，“这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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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你见多识广，会比别家的大人更开明。”既然装可怜没用，她也像他那样板起脸，严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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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无话可说的倦怠神情，许久，又像是觉得不得不再说些什么，放软语气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那就该学会管理管理自己的性欲，而不是像发情的动物，不分场合不分对象，除了性就看不见别的。没有脑子的男人这样，叫作‘精虫上脑’，你叫什么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远有比性更重要的，莫要舍本逐末。再说，我也不是你幻想出的那种男人，能对少女心思了若指掌，给予百分百的呵护和体贴。我们相差二十来岁，整整一辈，生长的环境大不相同，许多事，根本不可能相互理解。我正是你讨厌的麻木庸俗之人，对生活得过且过，毫无追求。你不必浪费心思在我身上，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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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很长的话。她几次想要出口打断，都怔然无从说起，好像怎么都说不过他。他已经把自己的心彻底关上，拒绝她去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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