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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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戎奴喝着少府的蜜水，感叹这商税养着的地方确实不一般，就连蜜水也比外面甜上一分。难怪少府人人生得珠圆玉润，一团和气。这兜里有钱了，自然是见谁都笑口常开：“人们都说十个吴人六个富，只差两个胜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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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监听着薄戎奴的话，脸颊与心脏像是钢线扯了下，随即附上勉强的笑容：“轵侯这话怕是捧杀小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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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戎奴平日里一向不与人红脸，今日却在刘瑞的面前对着少府夹枪带棒，指桑骂槐……搞得少府监一头雾水，不知是薄姬的意思，还是薄戎奴故意找茬：“少府那是皇上的少府，里头就算有金山银矿，那也与小臣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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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监故作夸张地摆了摆手，揶揄道：“轵侯也不必羡慕少府的水甜，若是去长乐宫里多叙旧情，想必轵侯不喝蜜水，也能甜到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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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公这话说的，可是折煞我也。”这次薄戎奴连连摆手，随即又面露悲色：“虽说先帝的丧期已过，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缓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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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戎奴既然这么说，少府监也不好挖坑，只能顺坡而下道：“为人父母者，最怕晚年丧子。还好今上纯孝，又有公子瑞承欢膝下，想必太后能宽怀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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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既承少府监的夸赞，定会悉心侍奉太皇太后，只是于太皇太后而言，先帝已去，她的余生安慰不过是替先帝祈求冥福，为父皇指点迷津。”铺垫了半个时辰的刘瑞终于切入正题，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然后有些人不仅没有守好先帝的德政，宽慰太后的慈心，反而借着卿家的疏忽谋求私利，搜刮民膏……您说这蝇营狗苟之辈……是否值得腰斩于市，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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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的童音咬字清晰，语调平缓，配上他那婴儿肥未退的面容与不像小孩的目光，竟然让人感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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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与之不熟的少府监，就连对刘瑞还算熟悉的薄戎奴都心肝一颤，恍惚间竟看到了先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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