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神色暗了暗,她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巨赌的决定。
然后,她将各种心思收拾停当,对陈远思和颜悦色地笑道:“陈阁老这说的是什么话?朕是陈阁老看着长大的,若说亲近,旁人是不能比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快起来。”
陈远思听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似乎忖了忖,才在叶倾怀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陈府千金有如此才情,若是不能有一门好亲事,不要说陈阁老舍不得,朕也要扼腕叹息。”叶倾怀顿了顿,又道,“实话和你说,朕亲政以来,内阁递上来的奏请立后的那些折子朕都看了,朕不是不想立后,而是没有办法立。”
“陈阁老也知道,去年敬敏太后薨逝后,后宫中无人主事。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皇家也不例外。可朕父母早逝,也没有为朕定下亲事,朕只能自己做主。这已是不孝。皇考归天至今不足两年,朕尚在孝期,孝期大婚,便是大不孝啊。大景以仁孝治国,朕身为天下臣民表率,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叶倾怀说的恳切,陈远思面上却不为所动,他下意识地想松开叶倾怀扶着他的手,却被叶倾怀牢牢地抓住了。
叶倾怀话锋一转,道:“但是,陈阁老难得向朕开一次口,朕怎能不允?更何况,今日见到千金墨宝,甚得朕心。”
她摘下了腰间的玉佩,放在手心里有些不舍地端详了一眼,塞到陈远思手里,道:“这块玉佩是朕登基的时候母后给朕的,朕带了两年,不曾离身。”
陈远思一听她说到这玉佩的珍贵之处,作势推拒。叶倾怀却强行将那玉佩塞在了他手里,道:“朕今日见到此画,顿觉遇到了知己。人生难得一知己啊,陈阁老。这块玉佩权作朕与陈家的定亲之物,陈阁老若是不收,便是不允这门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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