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洋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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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说他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种生活，但后来倦了，他怕自己这样约久了之后真的就失去喜欢上谁的能力。他说自从在乐器店碰到周远洋之后，看到周远洋坐在钢琴前组织着那些熟悉的和弦，他又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只有性那么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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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认真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是可以认真对你的。」埃迪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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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后他和埃迪并排躺在那个窄小的空间内，周远洋才第一次想起李泽靖来。因为他没有出现那种唯恐失去当下快乐的失落感，之前那些沟沟壑壑的恐惧，在埃迪这里没有，他觉得这样无须交代任何的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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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就维持在这样的关係里——比床伴更紧密，但又不需成为恋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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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问题，他和埃迪刚刚开始交往的那阵子，断断续续讲过一些自己和李泽靖的事情，他的家庭，李泽靖的家庭，他们的相遇。周远洋觉得自己在经歷过这一切之后，可以打开自己更多了，他好像不再排斥讲述之前难以啟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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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他表达出了太多难以忘记的态度，还是单纯因为他们在寿司店那天，埃迪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回来——周远洋说是去买烟的，埃迪和他争吵的时刻变得多了，谈不拢之后就是摔门，摔手边的什么东西都好，看到有什么曾经坚固的东西破碎一地，埃迪才会在那个时候略显脆弱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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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洋站起身来，拿起搭在沙发边上的白色西装外套，然后走到穿衣镜前将它套上，把古巴衬衫的领子从内部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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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见到李泽靖时，他也是差不多的打扮，李泽靖说他像80年代穿越过来的人。那一刻他想说，比起能穿越到未来，他更想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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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弱的感知幸福的能力，在一次一次当下刻意的提醒中恢復，他要时刻告诉自己，感受，这样的一刻其实不会再回来。他还是个不熟练的学徒，但他认为，如果在过去的那些日子，但凡他有一丁点这样觉知当下的能力，他也不会觉得这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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