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侧畔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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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厂里进行了多次安全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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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厂里安全事故难免，阿公的《厂长手札》里记录过90年代的几次事故，船台装配劳动时，未准备好，气刈钢板时火星飞溅烫伤，青工乱来，玩笑伸手进钢板洞孔，手指被掉落的钢板直接齐根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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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成了厂里安全培训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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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颂心想，等她伊爸死了，或许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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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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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跟当年的船厂没关系，或许有关系，涂装的喷砂除锈、涂刷油漆跟环保、劳保息息相关，她不知道那么多年野蛮发展，制造沙滩船，他们有没有任何的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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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装是小船厂造船最容易被忽视的环节，基本外包出去，因为和船体质量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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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耀并非远离一线的厂长，他再奸诈，没克扣船工工资，因为赶工时，他自己就经常补位涂装、电焊，知道工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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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毫不讲规矩和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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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船的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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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不该说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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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颂看着那艘船，稍稍抬起脸，鼻腔酸涩，眼眶灼热，她就不眨眼，可泪水还是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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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刚从船东那回来，见林颂站在码头，停下脚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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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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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颂面无表情地抹掉了泪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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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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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卖掉以后，就是我当家作主，多威风，我等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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