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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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是晚饭前，有时是晚饭后，他从篱笆墙那边翻进来，一脸笑嘻嘻，用奇怪的调子喊他，琴，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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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微微发紫的天，淡得透明的弯月，男孩用衣服兜来一分钱的瓜子，踮着脚往他的窗子里瞧，男孩撩着袍子，一个劲儿地说：给你，给你，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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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把窗子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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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后退了一步，有些落寞地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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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窗帘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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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二天，那男孩又来了，依然殷勤：琴，琴，给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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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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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起来，窗台上，两个黄橙橙的橘子安静地趴在那儿。他站着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进来，剥了一片放进嘴里，凉凉的酸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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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常听见有个女人在巷子里喊，次仁，次仁平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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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了撇嘴，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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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措壮得像头小牛犊，他总是满街乱跑，还很多话。一开始很不纯熟的晋陵话没一会儿就顺溜了，他开始接一些零碎的活儿帮衬家里，有一段时间，他走街串巷送报纸，每次小洋房的报纸，他总会拖到最后送，然后就可以明目张胆窝在窗台叽叽喳喳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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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始很讨厌纠缠不休的平措，只要平措在，他连书也读不下去。平措会说好多好多事，昨天偷了阿吉的鸡蛋，前天捅了谁家的马蜂窝，今天早上又去河边捉鱼。他不想听，声音却总是钻进耳朵里，于是他听着听着，书里在写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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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你见过牦牛吗?以前我有一只白色的母牦牛，它的犄角细细弯弯的，眼睛圆鼓鼓，性格很温柔。它跟晋陵的牛一点也不像，它身上披着长长的毛，我是喝它的奶长大的，它总是驮着我，不管是雪山还是沼泽，它都不怕，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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