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24节

一抹惨然笑意：“但我伤心，不止是因为向来敬重的长辈厌我如秽土，更是伤心云廷之死，居然轻如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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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廷身上入骨刀伤，不下百处，但是刑部只用了两日，就匆匆断定他是路遇山匪，被劫身亡，满朝文武，都装聋作哑，无一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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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青史留名，百世流芳，而天威军是国之大耻，所以他们不能沾惹上，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云廷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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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鼓起勇气，向他最敬重的长辈试探说出盛云廷之死时，也只换来一句：“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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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崔珣只觉如坠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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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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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耳边忽响起李楹轻柔的声音：“不，崔珣，不是没有人愿意为盛云廷昭雪，你一直在为他昭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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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道：“你一直在找盛云廷的尸骨，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你费尽心思抓王燃犀，不也是为了盛云廷的尸骨吗？你找到了，你让他不需要再埋在官道里，你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天威军的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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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只觉胸腔一热，眼眶渐渐湿润，他咬紧牙关，拼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感：“不，我不是，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他们尸骨还在落雁岭，连收敛都无法收敛，是我对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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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在书案上的手指逐渐攥紧，手背苍白到青色血管根根分明，李楹目光又移向他骨瘦嶙峋的手腕，她抿了抿唇，忽问道：“崔珣，天威军的覆灭，有冤？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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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蓦然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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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阙和王燃犀为什么要杀盛云廷？为什么要阻止他去大明宫求援？而你为什么要对裴观岳步步相逼？这一切，是不是和天威军有关？”李楹轻声说着：“崔珣，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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