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82节

为笛声伴奏，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分外和谐动听，李楹托着腮听着，船舱外，则是江畔渔火，群峰倒影，此时此刻，李楹只觉所有的烦恼似乎都被洗涤干净，心中只有这一幕夜船吹笛雨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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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水调曲》吹罢，李楹也有些技痒，她拿过竹笛，笑道：“我虽会吹笛，但还是比较擅长瑶琴，等回了长安，再与你琴笛合鸣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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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浅浅一笑，正想说什么，忽然夜空一道惊雷响过，李楹吓得手中竹笛都掉到了地上，崔珣怔了一怔，他微微攥紧手指，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才将李楹拥入怀中，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喃喃道：“明月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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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害怕雷声，在他帮李楹彻夜查看宫中出入录那次，也是打了很大的惊雷，李楹虽然嘴上没说害怕，但明显脸色都吓白了，身体也一直在发抖，他因为对李楹有愧，所以没有去朝会，而是留下来陪她，并递上玉瑱让她塞入耳中，这才让她安然度过了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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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里没有玉瑱，而他即使仍旧自我厌弃到不敢亵渎李楹，但也不愿见她害怕，他主动拥着她，紧紧怀抱住她颤抖的身躯，略微冰凉的掌心捂住李楹的耳朵，将轰隆雷声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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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头埋在他胸膛处，他久病之下，胸膛并不像那些英武男子般宽厚，但却格外可靠，心脏处滚烫，就如他写的那一句“碧血丹心照汗青”一般，他总觉得只有他的五万同僚配称作碧血丹心，但他自己，何尝又不是一腔碧血，一颗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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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静静靠在他怀中，她只觉雷声似乎越来越小，反而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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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也停止颤抖，耳边他跟她一遍遍说着“我在这里”，试图掩盖住那一声声惊雷，在他的一遍遍复述中，她心中最后一丝对雷声的惊惧也终于荡然无存，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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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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