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104节

瘦苍白的面容，昔日美如莲花的脸上也多了不少细微伤痕，从王暄在他手心写下“帝杀六州”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下场了，大周以孝治国，他此次要对抗的，不是如卢裕民裴观岳这种臣子，而是大周的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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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告君，子告父，他得不到文官的支持，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等君父在他身上发泄完妒意和怒气后，他就会被口塞麻核，绑缚刑场，凌迟处死，如同金祢一样，被百姓分食血肉，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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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就算知道自己的下场，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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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扯了扯嘴角，苦涩笑了笑，她伸手，去细细抚摸他的眉骨，眉骨突出，眉峰微扬，这种眉骨的人，向来都十分倔犟，李楹道：“鱼扶危说，你夺取佛顶舍利的那晚，他提议将你我送出长安，前往西域，但是你拒绝了，你说，你有事未了，所以你不能离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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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崔珣，说道：“而我，也有事未了，所以，我不会去枉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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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的未了之事，是要一个人，去走一条必死之路，而我的未了之事，是逆天改命，让你的必死之路，变成必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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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眸满含泪花：“你不要瞧不起我，你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状告君父，我也能违天道之常理，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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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眼眶一热，他呢喃道：“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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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为了他，拼却性命，舍弃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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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德何能，值得她这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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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眼睛红肿，她垂眸，看他骨肉脱离的手指，心中是说不出的难过，她咬唇道：“我知晓，你这次要绳之以法的，是阿弟，你知道我肯定会选择你，你不想我难过，但是，十七郎，我这次，不是因为你，才选择你，我不是在选择情爱，我是在选择理与义，阿弟他，背叛了公理，背弃了道义，他不配做我的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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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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