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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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用的双人床够宽敞，小孩钻进去鼓起一个小小的包，露两只眼睛瞧我，我正把两张椅子拼起来放床边，他问我：“爸爸你干嘛？”我说：“怕你掉下去，做个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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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会。”他摇头，一头卷毛像海草一样乱抖，特别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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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头发就难受，我掀开被子上床，揉着他的脸说：“我们明天去把头发拉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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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迁粉嫩的脸被我的手掌挤得变形，嘟着两片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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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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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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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用这么牺牲自己娱乐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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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他是心里不安，他心里怕，他这是在讨好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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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好，是因为有上辈子的积淀，可他见我第一面就心甘情愿喊我爸爸。甚至在知道妈妈死去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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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他的方式讨好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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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小心翼翼的孩子，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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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时，他蜷缩在我臂弯，手搭在胸口，我能闻见他身上和我一模一样的淡淡香皂味。摸着他毛乎乎的头，心里莫名安逸下来，连这包租婆头都觉得没那么不顺眼了，包租婆，雅各布，想到就好笑，轻轻捏了他鼻子：“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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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孩已经快睡着了，只回应了一声模糊的鼻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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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床头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来，我侧过身子去接，小孩因此被惊醒，用手背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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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俨。”卫衡慢吞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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