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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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池迁和立秋最后生活过的那间屋子没有再租出去，厕所的门上还有一只干掉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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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我，他做鬼都要缠着我。”立秋曾对同住一间牢房的女囚犯说，“永远都不会结束，除非我死，不然永远也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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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预示着新年来临的鞭炮猝然响起，无数烟花在头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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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拼进全力燃烧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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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迁仰头去看璀璨无比的天空，他问：“爸爸，新年许愿是不是会比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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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摸他的头，说：“会的，你有什么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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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两个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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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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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想和爸爸永远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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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间五支烟花升空，他整个人瞬间被爆炸的烟火照亮，眼睛像是流光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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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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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地想了想，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我不太懂，可能比一辈子长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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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比一辈子长呢？”我存心想逗逗他，“如果爸爸特别老了，这辈子的时间都用完了，总会比阿卷先走一步，那时候，咱们就要分离啦，那还怎么能永远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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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口就反驳我：“我的时间还没用完，虽然爸爸不能陪我了，可我还能去坟墓陪爸爸说话，那爸爸的永远就比一辈子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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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在大冬天灌下一碗热气腾腾的罗宋汤一样，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满心感慨好像都一起堵在喉咙眼，却没一个字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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