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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道:“陛下,你先前不是说已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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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浔将那叠奏疏推开,露出后面像小山一样的一大堆,叹道:“我不骗你的。’今日的奏疏’的确批完了,但你想想,我们离京这么久,得堆了多少。而且,最近不知怎的,又有许多天灾人祸,旱涝瘟疫,好在控制的及时,目前没太多伤亡,不过灾后抚恤拨款,总得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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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陛下仿佛把自己说委屈了:“从前谢燃在时,他还会帮我检查一遍,现在什么都得自己来,我资质浅薄,自然只能夙兴夜寐,才能不负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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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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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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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知道对方又只是撒娇卖乖,但心中竟然又一重愧疚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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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真要说来的话,打动他的自然不只是这区区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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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几日一碗的心头血,是博君一笑的珍宝书画和收在顶格的桂花折扇,是不起眼的手工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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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留下。”谢燃面无表情地抬手阻止赵浔说下去,甚至还犹豫了一瞬要不要帮他看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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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理智上当然不可行,其实臣子过目奏章在正常情况下已经是诛九族的僭越,更别提他如今不清不楚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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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燃也不和赵浔多说,披着狐裘,以手支额,坐在棋盘边的矮榻上闭目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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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没想真的睡着,虽然阂了眼,但思维却还停在刚才赵浔无意抱怨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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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为何,又有许多天灾人祸,旱涝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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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又”其实十分巧妙,因为这个国家的确也曾有一段时间,笼罩在类似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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