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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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般地伸手进被子，我握住了他的手，顺着他的手向上，慢慢地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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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还是那双手，从手腕处开始有着凹凸不平的触感，这是我陌生的，陈年的纵横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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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将他当年的痛楚摸了个明晰，那中间细嫩的薄薄的皮肤，是整片的肉被剜掉了以后又长出来的。那边缘翻飞之处，是鞭子抽过的，那边缘利落中间深陷的，是深深刺伤的，那中间凹陷下去的一堆纹路，是烫伤后难长好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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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着摩挲着，我在黑暗中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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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很舒适似的，把另一只胳膊也伸来递给我：“这边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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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摩挲了另一边，又捧着他的手呼了气，终于他把胳膊放回被子里，很有礼貌地说道：“好多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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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我叹息一般的一句和他的深长呼吸声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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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床边坐着，脚像灌了铅，明知道得走，却难以挪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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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能够彼此两厢平静地共处一室的机会，怕是不会再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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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让我再待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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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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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阵狗叫声。他忽然惊醒，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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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了？”他的声音好像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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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怯懦着，小声答道：“二更天敲过一阵了。没事，你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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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问：“我竟睡了这么久？昶没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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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不知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离戎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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